为什么说英语专业需要培养高层次人才?理由很简单,国家需求。十九届五中全会为我国未来五年和十五年的发展制定了宏伟目标,到2035年,我们将建成一个繁荣富强的中等发达国家,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,人民生活水平进一步提高,人均GDP达到两万美元,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。这个目标令人振奋,也令人期待。在教育领域,国家将继续加强立德树人,加强师德师风建设,提高教育质量,分类建设双一流,培养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。
英语教育普及化程度是人尽皆知,有目共睹的。英语教育不仅普及化,而且低龄化。从幼儿园一直到大学毕业,人们都在接受英语教育,因此,人口的英语教育水平整体上有所提高,人口的英语运用能力整体上也有所提高。中国每年有800多万大学毕业生,他们绝大多数都有大学英语四、六级水平,其中近十万毕业生来自英语专业,拥有英语专业四级或八级水平。每年还有大批留学生从海外回国,其中有许多人获得了英语国家的本科、硕士或博士学位。这些都提升了国民的整体英语素养和英语能力。在这种情况下,英语专业的生存空间在哪里呢?在培养高层次英语人才、一流英语人才。
一、专业需求分析
英语专业是一个备受质疑的专业。它经历了扩张和扩招的洗礼,现在可能是中国高校人数最多的专业、就业最困难的专业。它开设门槛低,生源丰富,因此,有些学校把它当成了创收的项目,造成了英语专业整体的培养质量下降。从前,英语专业四、八级考试是低年级向高年级的过渡考试和本科学位的毕业考试,通不过就无法进入高年级学习或者不能获得本科学位。而现在,四、八级考试的标准已经被许多英语专业点放弃,许多学生在以上在两个时间点都无法通过这两个考试。据2018年统计,全国高校四、八级考试的通过率只有35.78%,外语院校的通过率也只有63.56。由于八级考试在许多学校并非强制要求,不是所有英语专业毕业生都参加,因此,实际通过率比我们看到的要更低。
这种情况的后果是什么呢?全国高校一共有944个英语专业点,中低端毕业生的英语水平和能力跌落到非英语专业的水平,与非英语专业的学生相差无几,招致有些人对英语专业的质疑,说对不起学生和家长,对不起自己的专业良心。教育部的质量工程对于阻止英语专业的质量下滑起到了一定的作用,但是情况仍然令人堪忧。近一半的英语本科学位点面临的是低端的考生,基础很薄弱,想要在大学四年使他们发生飞跃性的变化几乎不可能,但是不让人毕业又做不到,只能降低要求,放弃八级考试,或者与学位脱钩。只有部分英语本科学位点的毕业生达到了英语八级的水平,因此我们可以说,现在的英语专业学生整体上没有达到英语专业的水平。
目前,国家的需求和英语教育的形势都要求英语专业培养高层次英语人才。从国家需求来看,高层次人才是紧俏人才。国家特别需要高层次英语人才走出国门,参与全球治理,在日益复杂的国际斗争中,为中国发声,维护国家利益。然而,我们现有的高层次英语人才是严重不足的,在联合国等国际组织的管理层中,中国雇员的人数较少,与我们所交的会费不成比例。另外,我们的高端研究人才也是不足的。长期以来,我国在人文社科领域一直落后于西方,并未形成中国特色的话语体系,在国际上缺少话语权,因此国家也需要具有理论创新能力的人才。这就形成了一个矛盾,一方面我们的英语专业培养了大批毕业生,另一方面,国家急需的人才有非常紧缺,出现了所谓的“小才拥挤,大才难觅”的局面。
二、专业挑战分析
另外,人工智能和翻译机器的逐步完善,对英语专业提出了重大的挑战。有道翻译官、腾讯翻译君、科大讯飞的产品都在语言与翻译方面达到了很高的水平。按目前的状况看,几家大公司基本上都能用机器和软件做交替传译,准确率相当的高。随着5G的应用和网速的大幅提升,同声传译也将会实现。在2019年乌镇举办的国际互联网大会上,腾讯的翻译机器表现相当出色,大有替代人工同声传译的势头。这些都给外语教育界的人们提了一个醒,更准确的说,是对业界的一次醍醐灌顶。我们的毕业生的饭碗即将被机器打碎,他们所从事的部分工作即将被机器替代。
令人安慰的是,机器暂时还不是万能的,有些事情机器暂时还无法做到,今后是否能做到现在不得而知。有人用腾讯翻译君做了一个实验,把日常的信息录入该软件,结果翻译效果非常好,有时连语气都能翻译出来,可以得100分。但是当录入佛经的内容时,腾讯翻译君就不灵了,几段文字的翻译最终得了50分,30分和0分。这说明了一个什么问题呢?低端的翻译工作即将被机器替代,但是高端的翻译工作是无法替代的。历史,文化,宗教,哲学等因素可能暂时还离不开人工,机器暂时还无法理解情感,幽默,逻辑,讽刺,夸张等修辞手段和复杂语言现象。
这个实验给我们的启示是,高端英语人才的培养是英语专业唯一的出路,如果不能做到这一点,那么这个专业都可能会被淘汰。高层次英语人才绝不可能是工具性人才,他们应该具有多种素质和多种能力。英语教育应该赋予他们国际视野,开阔的眼光,远大的志向。中国从积贫积弱的时代走到今天,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,但是有些情况可能还没有根本的改变:“过去我们挨打,现在我们挨骂”。高端的英语人才应该有思想、有智慧,能够掌握话语权,有设置议题和跨文化沟通的水平和能力。他们也是维护世界和平,维护国际公平正义所需要的人才。
三、结语
2018年出版的《普通高等学校本科专业教学质量国家标准》(简称《国标》)和2020年出版的《普通高等学校本科外国语言文学类专业教学指南》(《教学指南》)都在人才培养方面做了具体的要求:“英语专业旨在培养具有良好的综合素质,扎实的英语语言基本功,较强的跨文化能力,厚实的英语专业知识和必要的相关知识”的英语人才。这里所涉及到的“扎实的英语语言基本功”和“厚实的英语专业知识和相关知识”就是英语高层次人才所必备的两方面素质。对于我们北京外国语大学来说,在这两个方面,我们都要用高标准要求我们的学生,使他们真正能够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才,为国家的建设事业服务,真正成为社会主义事业的建设者和接班人。